獵山羌給母親遭判刑 王光祿爭取 10 年獲無罪

獵山羌給母親遭判刑 王光祿爭取 10 年獲無罪

布農族王光祿因持土造長槍獵捕山羌及長鬃山羊， 2015 年遭判有期徒刑 3 年 6 月確定，引發侵害原住民族狩獵文化權的爭議。案經多年訴訟及釋憲，最高法院今（14）日改判王光祿無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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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高法院：原判決理由忽略原住民歷史、違背憲法保障

最高法院指出，《槍砲彈藥刀械管制條例》容許原住民製造、持有自製獵槍，但未要求槍枝須以「原住民文化所允許之方式」製造，且可否裝填制式子彈，也不是判斷是否為自製獵槍的標準。

法官認為，原判決因王光祿所用長槍可裝填制式子彈，認定非合法自製獵槍並判刑，忽略了原住民族在歷史上，早已使用外來當代槍枝進行狩獵，無自製獵槍文化，也違悖大法官對保障原住民狩獵安全性的要求，與憲法對人民生命身體的保障不符。

內政部為避免殺傷力過大、危害社會秩序，限制原住民僅能使用構造粗糙的槍枝，且槍枝填充物須非制式子彈，卻導致原住民因自製能力限制，陷入膛炸、誤擊、走火的死傷風險。大法官曾透過釋字 803 號解釋宣告相關規定違憲。

大法官也在同號解釋中表示，原住民基於傳統飲食與生活文化，可以非營利自用為目的，獵捕一般類野生動物，不過僅有特殊例外情況，才可以獵捕保育類野生動物。

但最高法院指出，不可藉此推論，在沒有特殊例外的情況下，原住民若獵捕保育類野生動物會構成「刑罰」。參考行政院草案，也僅規定違法獵捕保育類將處「行政罰」，因此判決王光祿無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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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成母親一願，王光祿爭取無罪十年

2013 年，王光祿因年邁患病的母親想吃傳統野味，在台東海端林地打獵，結果被林管處員警攔查，當場查獲土造長槍、山羌及長鬃山羊屍體。

花蓮高分院認為，王光祿自承在部落沒有見過這款槍枝，是他在河床撿到的，可見所持槍枝不是一般原住民文化所使用的獵槍，且可裝填制式子彈，也已踰越了原住民供生活工具使用的範圍。

花蓮高分院還指出，《野生動物保育法》允許原住民族基於傳統文化、祭儀獵捕野生動物，但須與自然資源取得平衡，而相關辦法要求原住民於適當期間獵捕適當種類野生動物，王光祿非以狩獵為生卻獵捕保育類，應論以刑罰。

全案原經最高法院駁回上訴確定。2015 年最高檢察署為王光祿提起非常上訴，主張原住民族基於傳統文化、祭儀或自用目的，以自製獵槍獵捕一般類及保育類野生動物，只要不具營利性，均屬其憲法保障的基本權利。

最高法院法官聲請釋憲，大法官則於 2021 年作成釋字 803 號解釋，肯定原住民族狩獵文化權。總統蔡英文特赦王光祿，但在法律效果上，特赦僅使王光祿免於刑罰，卻仍然有罪。

案件回到最高法院，法官認為，大法官僅要求相關機關儘速檢討修正，以保障原住民可安全從事合法狩獵，並不影響自製獵槍的法律定義，駁回非常上訴。最高檢察署二度提起非常上訴，最高法院終改判王光祿無罪。

王光祿母親已於 2022 年因感染 Covid-19 病逝，他得知無罪確定後，走進房間，看著母親與兒孫的合照說道，「我沒有罪了」。

法律白話文運動｜白廷奕、楊貴智報導

判決字號｜最高法院 111 年度台非字第 111 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