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法 × 戲劇》 究竟是人生如戲還是戲如人生

《司法 × 戲劇》 究竟是人生如戲還是戲如人生

今年夏天，不只有許多熱門電影及展覽上線，司法院也舉辦「司法，你主場」的系列座談，選擇了十個與民眾生活息息相關的議題，邀請法官、律師等司法從業人員，與各領域專業人才對談，除了探求在個別領域中，法律代表的意義及價值，也討論法律如何能與各方進行合作，為社會帶來進步及保障。在法律白話文運動的協助下，本系列活動於2019年7月開跑，將在台灣的北中南東輪流舉行，以拉近司法和民眾的距離。

俗話說：「戲劇便是人生的縮影。」近年來，戲劇圈更是屢屢以探討人性、反映真實等素材為創作核心，而在2019年最具代表性的法律戲劇，就是引起群眾熱烈討論，由林君陽導演執導的作品，《我們與惡的距離》。因此本系列活動的第一場次，便邀請到林君陽導演和宋家瑋法官，以司法與戲劇為題，探討戲劇中法律層面的真實性、對社會帶來的影響，以及本身專業出發，所著重的觀點和價值為何。

我每天的工作，就像在看舞台劇。這沒有貶低任何人的意思，但面對謊言，拆穿它，然後做出判斷，這就是我的職責。

—————————宋家瑋法官

而即將就任大法官的司法院秘書長呂太郎也親自到場參與，並表示司法離不開人民，而戲劇便是能讓人民接觸司法、了解規範的一種管道，並十分樂見司法和戲劇所能擦出的火花。

宋家瑋法官以豐富的法律戲劇介紹，為活動拉開序幕，除了分享自身多年觀影的心得，並從劇情特性分析台美日韓等各國法律劇的差異外，並貼心地準備了許多法庭戲劇的清單，推薦參與活動的大家回去觀賞。除此之外，宋法官也談到以司法官的身份在看法庭劇時，往往一則以喜，一則以憂。開心的是平時不一定會受到大眾關注的議題，得以透過戲劇引起討論，但另一方面在被問到許多關於法庭劇與現實法官的細節差異，像是需不需要戴假髮開庭、是不是法官都跟包青天一樣不會犯錯等等，都會讓人擔心會不會在戲劇中其實傳導錯誤的法律概念而不為人所知。

而林君陽導演在座談進行中，手邊總有一本筆記本，隨時記錄法官發言的細節，這也體現了導演觀察事物入微的性格。導演細細的分析在拍攝法庭戲劇時，因為對實際運作的不熟悉以及並非親身經歷的陌生感，而進行田野調查時遇到的困難、取捨和作法。其中在執導《與惡》遇到瓶頸時，導演說他就會走入法庭旁聽。

當你親自看到開庭時被告就坐在被害人對面時，那種空氣凝結的凝重、彼此的眼神交集或刻意錯開，以及任何出現在被告、被害人或是辯護律師身上的細微舉動，那種感受之真實，是我們看判決書、新聞或報告的表象時，完全無法體會的。在實際旁聽過後，我才能把這些東西內化，田調的深度也才會展現，拍出的作品的真實度和感染力也由此而生。

—————————林君陽導演

而進入下半場的問與答以後，更著重在從導演和法官的身份出發，在看待法庭戲劇時不同的切入角度。以《與惡》這類社會寫實劇而言，導演和法官都認為教育以及娛樂都是此種戲劇重要的元素，但是導演指出，若完完全全按照真實案件拍攝，不做改編、完全以客觀角度切入的話，一部戲可能開始十分鐘就沒有人要看下去了，因此站在影視從業人員的角度，畢竟不是在製作紀錄片或是報導，一部戲劇要具有感染性並傳播給更多人看見時，娛樂性便會是比較重要的一環；而宋法官則表示，以法官的身份來看法庭劇，其實常常都會覺得有許多部分有瑕疵，不是真實法庭或法官工作時會有的狀況，但這都瑕不掩瑜，因為畢竟戲劇在諸多考量下，往往都會有許多線同時進行，不可能百分之百複製真實法院的情況。雖然站在法官的角度，當然希望一部戲可以有傳遞正確觀念、提倡法治等等教育價值，但要怎麼寓教於樂、兼顧兩者間真的是難題，而《與惡》便已經做了良好的示範了。

講座的最後，導演和法官也分享當看見自己的專業被拍攝成戲劇的心情感想。林導演提到他最怕拍攝的場景，便是「戲中戲」，因為拍戲的所有術語、場景以及程序都是導演最熟悉的專業，為了劇情或其他考量而審略的每一個小細節，對導演看來都是奇怪的瑕疵，就如同法律專業人員在看法庭劇時，有時會覺得很出戲的狀況相同；而宋法官則說：「我每天的工作，就像在看舞台劇。這沒有貶低任何人的意思，但面對謊言，拆穿它，然後做出判斷，這就是我的職責。」因此從法律人的角度觀賞時，其實除了覺得某些不正確的程序細節以外，也是非常能夠體會劇情中角色的轉折和表現方式。

在法律和戲劇結合時，如何取得適當的平衡點，不過度追求教育大眾法律知識，也不因為劇情的需要而過度失真，在設計劇本的過程便需要法律人與編劇和導演間的密切合作，以加入足夠且正確的法律常識，同時保留戲劇娛樂性的本質。

—————————鄭昱仁法官

在本次活動問與答的時段，可以看出人民對於法律及戲劇合作的踴躍與期盼，而真真切切地回到自己的主場，以自身經歷向導演和法官提出問題，進而反映本系列活動以大眾為本的初衷。在人民很努力地向司法靠近時，而司法也願意走出法院與大眾接觸，而剩下的九場活動，你們準備好來到自己的主場了嗎！


完整的座談內容，請至《Judicial Yuan 司法院影音》Youtube頻道觀看：
https://youtu.be/j-q00ckWN9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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