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大拿州的天光！看青年如何用訴訟，迫使政府重視氣候變遷！｜國際瞭望

一切事情的起因

就在 2020 年 3 月 13 日，16 名蒙大拿州年輕人，年齡從 5 歲到 22 歲不等，他們把全國首例以憲法為名，且由青年主導的氣候訴訟送上審判台（註）。該訴訟乃以 22 歲原告 Rikki Held 的名字命名，她詳細描述了極端天氣如何損害了她家的牧場。

於具體而言，原告質疑該州基於化石燃料的國家能源體系是違憲的，因為該能源體系導致並加劇了氣候變化，從而違反了該州憲法所保障的權利。

換句話說，原告質疑蒙大拿州能源政策法以化石燃料為主的相關規定；此外，也批評蒙大拿州環境政策法，為何禁止國家及其代理人，在環境審查中考慮「溫室氣體排放」或「對氣候變化的影響」。 基於上述不滿，這群年輕原告們，要求法院廢止蒙大拿州以化石燃料為主的相關法律規定，並廢止被告過去和正在進行與化石燃料相關的種種能源政策，以免原告的憲法權利繼續受損。

因此，法院即認為：首要之舉，就是要先判斷原告們在該州憲法上，到底有沒有享有「一定環境利益」的權利。

法院指出，蒙大拿州憲法針對環境清潔和健康，相關規定的用語是相當富有「前瞻性和預防性」的，它「明確表明蒙大拿人不僅有權在發生環境損害後，依憲法採取反應措施，而且有權免受損害」也就讓法院認定原告對於相關權利存在的主張有理由。

法院有這麼一段話，能佐證環境權的重要性：

「我們注意到，與金錢賠償不同，公平救濟可以防止本來可能發生的損害。因此，公平救濟應在憲法規定下發揮作用，以確保充分的補救措施，以預防當代和子孫後代的環境權潛在地不斷退化...正如梅·南·羅賓遜（Mae Nan Robinson）代表於 1972 年的制憲會議上指出『如果您真的希望保護環境，在環境損害發生之前，擁有可起訴或尋求禁令救濟的機制是最好的選擇』；一旦環境受到破壞，您將無法改變其狀況，為空氣或溪流污染支付金錢補償，並不會有多大益處。』」

因此，法院就根據上述理由，認定年輕原告們在蒙州憲法下，享有「清潔與健康環境」權，有權可以提出訴訟，並認蒙州的溫室氣體也必須受到限制──因為蒙州環境政策法，並沒有把溫室氣體納入考量，將導致該州的環境受到破壞。

此番氣候訴訟的蝴蝶效應

專家表示，這場壓倒性的勝利，是美國法院有史以來就氣候變化做出最強有力的判決，可能會激發環保運動的活力，並引發一波旨在推進氣候變化行動的案件。然而，這樣的判決，效果會不會只留在蒙大拿州呢？

根據該州法院判決指出，該州其他立法也必須受到修正，以符合法院本次作出的判決。因此其他法案可能也必須要將溫室氣體排放量，納入立法考量。

由於該法院所作出的判決，是針對蒙大拿州立法、以及針對蒙大拿州憲法作出解釋，其效果能否繼續推展、影響到美國其他各州，有待觀察。

但筆者認為，該州的解釋理由頗具說服力，應該能繼續影響其他州，尤其是西岸如加州、奧勒岡州、以及華盛頓州等等。該判決指出環境法中最重要的「預防性原則」，這是為了避免不可回復的環境破壞，因此事先採行預防措施是被認同的。

這樣的解釋，雖在環境法中已是老生常談，但本次受到司法判決的肯認，仍然值得讚賞；因此其他各州的法院，即有可能受到影響，相繼採用。

但也因為該法院是依蒙州憲法作出決定，因此美國聯邦憲法的解釋會不會受其影響，便不得而知。目前也有沒相關案件進行中，因此對於聯邦層面的影響也有待觀察。畢竟該案仍然處於州法院的層次，能否達到如 Massachusetts v.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Agency 的層面，影響美國環保署（the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Agency）必須負責管制境內二氧化碳等溫室氣體排放，就讓我們繼續看下去。

最後，國際層面上，筆者認為：本次法院判決，對於氣候訴訟無疑是注入一劑強心針，因此也對國際訴訟有所助益。國際法是透過國內立法、司法判決討論，進而向外點滴累積而成的結果，因此國內法院稍有變動，國際立法、司法也會有所對應。

因此，本次蒙州法院對於環境權的解釋，適必也會影響後續討論，期待後續國際法院、國際海洋法庭對於這個問題的見解，看看能否讓環境保護更進一步。

【本文作者】

李濬勳

玉米田法學博士候選人、《法律白話文運動》資深編輯、也在國際期刊當助理編輯。興趣是將法律與其他科學領域結合。目前專攻環境法心理學、環境法風險認知，覺得人是個有趣又麻煩的生物值得細細探討。

【本文核稿】

網站主編，王鼎棫

註：原告們對蒙大拿州、蒙大拿州州長、蒙大拿州環境質量部、蒙大拿州自然資源部、蒙大拿州環境保護部、蒙大拿州交通部以及蒙大拿州公共服務委員會（以下統稱為被告或州）等單位提起了訴訟。

【參考資料】

1. Held v. Montata
2. Kate Selig, Judge rules in favor of Montana youths in landmark climate decision
3. NPR, Judge sides with young activists in first-of-its-kind climate change trial in Monta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