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台大化工系教授，竟然涉入「殺人案」——陳華州

#我也是看法白才認識：陳華州

1959 年 7 月，台北西門町的「武漢大旅社」發生一起命案——經理姚嘉薦在旅社中上吊身亡。起初，警方偵辦、法醫相驗後都認為只是單純的自殺。

過了幾個月，這個「自殺」案移送調查局，沒想到調查局竟然查出是「他殺」、還找到「兇手」。調查局認為，兇手是武漢大旅社的老闆黃學文和台大化工系教授陳華州（也是武漢大旅社股東），由陳華州提供農藥「巴拉松」給黃學文，來毒殺姚嘉薦。

單純的自殺案，怎麼會變成他殺？

姚嘉薦是菲律賓華人。警方調查結果出爐後，在菲律賓的家屬並不滿意「自殺」的結果，向中華民國政府施壓。面對菲律賓華人的壓力，總統蔣介石批示「此事應交司法機關責查，限期半月內呈報」；半個月到了，還是沒有結果，總統府秘書長又再次向司法行政部施壓。

於是調查局就「查出」兇手了，在某天夜裡前往台大宿舍將陳華州帶走。

陳華州在調查局遭到刑求逼供，在最後簽下的自白書中「坦承」犯行：由他提供巴拉松農藥給黃學文，毒害姚嘉薦，再偽裝成姚自殺的樣子。

問題是，當時巴拉松是管制品，沒有陳華州申請使用巴拉松的紀錄。化工背景的陳華州，甚至直到調查局將自白書送到他面前，陳華州才知道「巴拉松」的英文是什麼。沒有證據能證明，陳華州真的有涉入此案。

案件進到法院後，陳華州主張自己遭到刑求逼供，但法院仍在缺乏其他證據的情形下，以這份調查局的「自白」判處陳華州無期徒刑。之後案件在法院間來回上訴，直到 1964 年更三審時，陳華州因為過度疲勞，在保外就醫期間病逝。

司法不法

2022 年促轉會調查本案，認定總統為了安撫菲律賓僑情，維護自己的統治權威而介入此案。調查局偵辦的過程中違背刑事訴訟法的原則，服膺威權統治；不屬於「司法偵查機關」的國家安全局也介入本案的調查當中，扭曲了刑事訴訟制度，因此將陳華州的判決書撤銷。

檔案紀錄顯示，在偵辦的過程中，也不斷跟總統「報告」偵辦進度。促轉會認為本案違反自由民主憲政秩序，屬於「應予平反的司法不法案件」。

消失的檔案

2023 年，有一群台大學生發現，身為前化工系系主任的陳華州，在台大百年校史當中卻是一片空白——究竟在本案的過程中，台大扮演了什麼角色？由於台大並沒有移交相關檔案，因此沒有人知道在台大這邊發生什麼事。

由於政治檔案會隨著機關更迭散落各地，因此《政治檔案條例》規定各機關應將保存的政治檔案移交檔案局。但陳華州涉及兇殺案件，且在訴訟期間逝世，最後也沒有留下確定判決，因此「轉型正義資料庫」當中也沒有紀錄。

台大後來也回應，願意成立專案研究調查。

也有許多人像陳華州一樣，因為檔案散落在各處的關係，他們的故事仍被埋沒著，更有賴大家去努力研究、讓正義重見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