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轉星期四 #03】法客電台×潤男的Room｜情慾，跟轉型正義有什麼關係？

【促轉星期四 #03】法客電台×潤男的Room｜情慾，跟轉型正義有什麼關係？

促轉星期四系列，繼上集邀請到「台灣通勤第一品牌」，本集邀請到「潤男的Room」，看似與轉型正義毫無關聯的頻道，其實很有關係，尤其是本集貴智、珞亦與潤男要來聊聊——情慾控制。

本集聊到的故事及案例，可能會讓你聽到之後感到不適，貴智也坦言看完文獻頭皮發麻，但是這集的議題，也是轉型正義中，較少被提及的觀點。 

為何情慾會被當作反抗、控制的手段

曾有一位友人傳一張在連長室打手槍的照片給潤男，這樣的行為在軍中的確很有象徵，潤男說道，性的暴力與監控本身也是權力的展現，身體被控制的情況，會使用「性」這件事本身，例如自慰，展現身體自主權。

回到威權統治時期，國民黨的情治機關會監控你在廁所打手槍的次數，待在廁所太久也不行。另外，當時營區廁門及牆上也充滿著各種塗鴉、留言，例如有一段是這樣寫的：「毛澤東殺我父母，蔣介石絕我子孫」，是一位陸軍上士劉振華所寫的文字，而這樣的留言被抓到的話，珞亦提到所謂懲治叛亂條例，俗稱的二條一，只要有意圖顛覆國家的想法，就很有可能被判刑或者唯一死刑。

「歡樂越久，死亡越近」，情慾展現是思想偏差

張金霖，一位上士，也是在營區廁所，書寫「 XXX 老而不死是為賊」及「蔣家天下獨裁專政，能擅改憲法」等文字，這個 XXX 是誰，留給大家想像。總之，這 23 個字為張金霖換來 8 年徒刑。

貴智也說道「連在軍隊裡面僅存的個人歡樂時光，都變成被監控的東西，歡樂越久，距離死亡越近。」這樣說可能有點驚悚與難以想像，但是在當時被情治機關監控的環境下，就會成為思想罪的線索之一，國家對一個人的管控不只是思想和行為，情慾的展現也可能被監控，進而認為展現情慾是思想偏差。

就連外觀、裝扮也會受到嚴密的監控，「有人戴假髮，在撞球店打撞球，就被抓走」由於《社會秩序維護法》與《違警罰法》規定，「一、奇裝異服，有礙風化者」，留長髮者甚至當場被剃掉。

潤男說「威權就是想要讓所有人都長得一樣」，貴智開玩笑說，威權讓大家都長得乾乾淨淨不是很好。珞亦反對說，沒有髒兮兮的人，怎麼顯得我乾乾淨淨，「但是這就是自由，我可以決定我想要長什麼樣子」。

利用同志情慾污名脅迫同志的故事

利用同志身份進行威權管控的資料在這幾年也被發現，例如潤男提到，情治單位為了要「破案」，利用同志害怕被曝光的社會壓力，在228 公園誘抓並且定罪，例如情治單位為了破案而抓新公園的同志，利用性污名逼迫自白，就曾有一位男子搭訕便衣警察而被判刑 10 年。

電影女朋友˙男朋友中，張孝全在自由廣場與便衣警察曖昧最後被打的橋段，潤男說，正常人在這種情形肯定是很生氣，但是他認為張孝全在當下像是「這個社會就是這樣子」的淡然。而珞亦認為，便衣警察陷入同志身份與國家希望他成為的樣子的兩難，「威權統治時期的控制，不只是國家及法律的宰制，而是人民對自己或者他人情慾展現的自我審查」。

白色恐怖時期的出櫃：馮馮《霧航》

出生於 1935 年的馮馮，是少數於白色恐怖時期出櫃的同志，15 歲進入海軍官校與國民黨來到臺灣，當時他擅自離校又回來自首後，就被羅織通匪罪、國際間諜，而後被關到「鳳山招待所」，被同囚輪暴、軍官性侵，「小兔子過來…、不是要服侍我」潤男在《霧航》中雖然沒有看到更細節的描寫，但是書中卻一一指出鳳山招待所的囚犯與軍官如何與混血、長相細緻的馮馮「互動」。

出來鳳山招待所後，馮馮在軍中當翻譯，然而情治單位仍持續懷疑他和母親，裝針孔和竊聽，拍到他與美軍顧問團的情人親密行為，用此威脅去套取美方的軍事情報，不從就要送他和母親去改造。

利用性、性器官、性少數刑求的案例

貴智坦言看到這一集的文獻資料感到頭皮發麻，潤男描述一個叫做螞蟻上樹的刑求手段，亦即在下體潑糖水，讓螞蟻鑽進去搔癢難耐，珞亦說，「性一方面是歡愉，也是羞恥的展現，利用羞恥的事物加以攻擊，使人喪失人性尊嚴，進而說出對方不想說的話並且國家想聽的話」。

潤男更提到，用鋼琴線穿過乳頭、牙刷刷女性的陰部等等，性器官成為刑求針對的地方，並且對於同性戀男性以及女性的刑求手段，都是藉由性器官的施暴，達到精神羞辱、意志挫敗。女性或同志身份，因而常常成為國家白色恐怖的利器。

珞亦描述一個針對女性而來的刑求案例，當時一位懷孕的女性政治犯，長髮被綁著懸掛在空中最後導致胎盤剝離，雖然這位女性政治犯存活下來，但是否也意味著有其它未生存的例子。

這集聊到的故事及案例，可能會讓你聽到之後感到不適，但是這集的議題，也是轉型正義中，被忽略的性少數觀點，透過這集我們可以開始去了解轉型正義中應該被發現的性少數、性別運動議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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